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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 心像是在水里泡了好久,湿重的一大团,沉重沧郁,是一件很久的棉衣一般,在风里摇曳,她整个人亦似无力的百合下垂。 有些东西从她的眼角渗出,是疯,是魔,是不可活。 她自问从来都是如何的敬佛拜神,踽踽独行中,曾把这些飘渺无形的魂灵作为自己的寄托,可是一朝庙宇坍塌,信众四流,神依旧是神,她却什么也不是了。 如此可怜,也不会被放过,有冷涩声线自远及近传来: “苏瓷,我把他给弄死了,记得吗?砰的一枪。” 她最后一层包装被撕下,整个人浑身都在作痛。 按道理,讲常理,她合该质问他一句: 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 “为什么要杀他?” 可是喉咙里存着无数待浇的棉花,堵着,没有气力歇斯底里。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,静静地流着泪。 陆肆站起身来,从那团黑云中漫步出来,踩着她的心尖,每一步都身体力行地告诉她: 化身为人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。 下意识地,她往后缩,抱住自己的腿,这个防御性的动作终于点到他某根不知名的神经上,炸起满天星。 陆肆几步向前,爬上那张床,恶狠狠地咬住她不停瑟缩的脖颈,下狠力,要将她整个人吞掉,急促刺灼的疼痛从那处蔓延开来,苏瓷张开大口呼吸着,抢进肺中的空气有着血的甜腥,将她沉入,那还未做完的血腥噩梦中。 彼时,她只是最后一条即将干枯至死的鱼。 泪也涸涸,他终于慢了下来,碎碎切切地吻上那块出血的地方,他塞给她一个什么东西,凉硬的一把,只有扳机一处是热烈人气的。 “苏瓷,咱俩今天就算清,到底是谁欠了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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