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何必呢,我又何必?我做了一辈子最没脑子的事,你说得挺对,我是真的没脑子。”刘小白在自我批评的时候,总盯着低矮树丛的叶片在看,他点了点下巴,于是不在说话了。
张念举着那张纸的手,已经开始颤抖发酸了。
他预备抬起手去,将刘小白围巾边缘的乱线扯掉,他还在担忧着,怕自己做了出格举动之后会吓到他……张念轻吁出一口气,他也抿着嘴巴了。
细雨中有偶然的一大颗,忽然落下来,砸在了刘小白的鞋头上,他动了动脚,然后抬起眼睛去,注视着张念。
刘小白的眉头是轻锁的,神色里仿佛有了太多的质问,又似乎是种掩藏在冷漠中的娇气;他忽然就不像那个故作粗心的高中男生,不像校足球队的前主力。
他像在夜里忽然静默下来,睡眠时候还在探听世界的蓝色玻璃容器。
他凑上去,坚定地、忽然地用嘴唇贴上了张念的嘴唇。
风惊动了落水的树叶,水珠忽然纷纷扰扰地落了很多下来,附着在人的眼皮上了,比喊味道苦涩的滴眼液还冰。
张念收回了举着那张纸的手。
刘小白走了,大概很慌张和羞怯,他转过身去,坚定地沿着路边走,他甚至小跑起来,跑了几步又停下来,继续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