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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正文 (第9/16页)

再出来时臂弯便多了件厚实的毳裘。

    他飞身跃至宣臻身侧,想将毳裘为宣臻披上,却被宣臻举臂拦住:饮酒身热,我这样刚好。

    程轶之却绕开他胳臂,不容拒绝地将宣臻裹进毳裘中,闷闷道:容易着凉。

    宣臻海量,十年的竹叶青饮了一碗又一碗仍未有醉意,只是双颊晕开一层如饱蘸后再化水的绯色,瞳仁笼起烟霭,又匀了丝丝缕缕的月华。

    程轶之知晓宣臻已在江湖浮沉十数年,便纵他享尽好颜色,望之不过双十年华,可真正的少年人其实万万无从与宣臻相较,他沉凝、温柔、风雅、蕴藉

    百月江湖血光、万卷诗序词赋,皆蓄于他一眼之间。

    程轶之霎时间心跳如平地惊雷,唯恐宣臻察觉他的腌臜心思,是故深深垂首,掩饰般拿过褐彩诗文壶,却发现并无多余的杯盏。

    宣臻瞧他窘迫也不解围,反倒施施然开口:小孩子喝不得烈酒。

    程轶之最听不得宣臻这样说他,立时急声道:我不是小孩子!

    说着便要将壶中余酿直接饮下。

    其实程轶之瞧得出来,宣臻已品得差不多了,他一壁奢望着宣臻会将荷叶碗分给自己,一壁又为这龌龊痴欲而自我唾弃。

    宣臻既未放任他对壶牛饮,亦未将荷叶碗与他共享。

    他反手从背后拿了只银槎杯出来:少饮。

    程轶之:

    他满斟一杯一饮而尽,甜绵微苦的滋味在口中迸开,紧随其后的便是辛辣,还羼杂了山柰、当归与香排草的药味。

    程轶之死活不想露怯地咳出声来,可忍得眼泪都快下来了,宣臻焉能瞧不出端倪,慵懒地将双手支在身后的琉璃瓦上,浸过竹叶青的语调悠长缠绵。

   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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