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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生归属感,他只对他的爱人,那位白人少爷心生归属感。 于是他便来到一个亘古不变的抉择面前。这是二十世纪每个爱上殖民者的下等人都必须经过的历程:先背叛祖国,再拥抱爱情。 他在没读懂题目的情况下便稀里糊涂地作答了,这个愚蠢但却美丽的安南情人,他只知道自己痛苦,因为被爱人厌恶而痛苦。要如何重新得到莱昂的爱,这是他唯一在乎的事,他只要他的白人少爷,只有白人少爷给他的热吻和爱抚才是可靠真实的。至于独立主权、民族尊严、革命党、反殖民抗争此类辉煌的词汇,他一概不管不问。 莱昂近在眼前,祖国远在天边,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祖国存不存在他都不能确定。在最混乱时期,印支半岛有数十个执政党,全部宣称自己是合法政权。而他唯一认识的祖国就是莱昂代表的那个,法属印度支那联邦。 很多时候他并不明白他错在哪里,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去向莱昂认错。如果莱昂不肯原谅他,那就把姿态摆得再低些去认错。如果跪在莱昂脚下已经不管用了,那他就匍匐在他脚下。 他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令人窒息的痛苦中,而这痛苦,正是源自他对白人少爷不可言说的爱。当莱昂羞辱他的种族时,他之所以能感受到痛苦,是因为他爱着莱昂,倒不是因为别的。爱而不得是他所能想象出最大的灾难。只要莱昂不抛弃他,他愿意做任何事。也是,像他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私生子,还能指望什么呢。 这不是真正的情人,不过是类似于一条狗那样的角色。 和堤岸那些出卖身体给白人的安南娼妓一样,和那些为殖民地政府卖命的地方乡绅一样。 处境和结果是他自己选择的。 把手举过头顶,然后顺从。知趣地躺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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