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着，真的太难了 (第5/5页)

也很害怕，谁都不要我打工，我没有钱，我家里又一直逼着我给钱，说不给就上门要，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生了孩子了啊…….我没有钱给你们买奶粉，只能喂米粥，我自己一天只能吃一顿，我很饿……我想过要死，可是我死了你们两个怎么办……后来我听说，福利院帮忙养孩子，有些孩子还能被收养，过上好一点的生活，所以我就……就将你们放到福利院外面了…….我真的只是想让我们都活下来而已啊……”

    余小珍哭得再也说不下去了，本来就瘦小的身子更是缩成了一团，她才四十岁，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人世沧桑。她是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的，可是单纯和倔强却被玩弄，被利用，最终沦落成现在这番庸庸碌碌的模样。

    活着，真的太难了。

    郝向明听完她的话，压抑得厉害。

    他对余小珍的话有太多的感受：同情，难过，愤怒，无奈，感伤…….复杂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做什么，连站着都觉得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现在他不知道该怪谁怪什么了，因为他和弟弟的人生变成这个样子，余小珍的人生变成这个样子，似乎人人都有责任，整个社会都有责任。

    余小珍哭了很久，郝向明一言不发地站在她旁边抽烟。从公司大楼进进出出的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，都好奇地窃窃私语，这让郝向明觉得很烦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余小珍哭累了，抬起头看着郝向明，试探着问：“向明，mama真的错了，mama当初不该那样做，但是mama真的有苦衷，你能不能，试着原谅一下mama……”

    郝向明长长地吐了一口烟，将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，擦了一把眼睛，看都没看余小珍，说：“我能理解，但不能原谅。”